小小的太陽 / 段春青
抹谷的十一月,開滿了野葵花。野葵花,也叫向日葵。野葵花的向陽性很強,跟著陽光轉動,因為明顯,所以也叫做向日葵。我時常與學寫作的同學們說,寫文章,寫詩,一定要想像。詩人的想像力更要跨越一切,所以“詩人”成為大地的“重新命名”者。用了一段時間解釋,小作者們懂了。就像開滿向日葵的山,我自己把它“命名”為“太陽山”,把向日葵命名為“太陽花”,把抹谷這座山上的城市,稱為“山城”,學生們起先不懂,為什麼叫開滿向日葵的山做“太陽山”,向日葵叫“太陽花”,抹谷叫“山城”。山城不難懂,難一些的是“太陽山”,我用一些例子做比喻,卻沒有正面回答什麼是太陽山,可因此卻能充分發揮他們的想像力。這些好學的學生,很快跨越了一個門檻。在他們新一輯的作品中就會發現他們的進步和想像力。
那日我們去山上,他們采了一些太陽花,一位學生說:“這些太陽花,是太陽的孩子”。走到一條河流,夕陽的光芒照映著黃黃的河水遠遠而去,一位學生突然把手中的花朵往水裡一丟,喊道:“太陽花落在太陽河裡。”我的心底有一種遙遠的水紋在波動。想想,他們全部不到十五歲。
在一個星期日的學習堂裡,我有意測試他們的作文反應能力和寫作實力,當一個學生徒自在白板上寫下第一句詩句的時後,我便提議其他同學“接”下去,不想學生一個接一個,有趣而充滿靈性的句子緩緩而出。這樣的創作環境,讓學生和我,再度跨越了另一個門檻。
其實很多植物都有具有向陽性,只是沒有向日葵一樣明顯。向日葵一開,山都是黃的,黃得綿延得像一匹金黃色的布突然鋪漫下來,於是我說那是一片”花海“,而這些歪著頭看著山上太陽花開滿的山的他們,卻是小小的太陽,從我幽遠的心底的那片湖水那方,一個一個地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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