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節思兄 / 秋笛
時近午夜,四面開始響起鞭炮聲,又是要迎新的一年的時候 ,戊戌年便將向我們告別了。
很年輕的時候,老師總會給我們這樣的作文題:「新年新願望」,寫了一次又一次,卻不知道有多少個願望實現了?
現在,年紀大了,還會有什麼願望?
沒有什麼願望,只求家人平安、健康,大家在一起快快樂樂地過日子,就心滿意足了。
"每逢佳節倍思親",年輕的時候,沒什麼感受,年紀大了,在這歡樂的季節裡,靜坐在沙發上,往事一件件地浮現在眼前。
第一個浮現的,竟然是先兄。
* * *
哥離開我們有好幾年了。那年,他曾經說要回來過聖誕,但他終究沒回來,不久,我收到侄兒來信告訴我,哥安息了。
哥安息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但他永遠在我心中。
翻開小時候的照像簿,你會看到一張哥抱著我的照片,照片上的我,膝蓋上紥著白布,那是哥的手帕。
很年輕的時候,我體弱多病,幾乎每個月都生病,每次生病,醫生一來就是打針。因此我很恨那位醫生。父親聽說每天早上去吹吹海風、曬曬太陽對身體有益,父母親就會帶我們去海邊散步、曬太陽。
有一次,在海邊跑的時候,不小心,跌倒了,我哭著跑進媽媽懷裡,哥也走過來看,然後,他從褲袋裡拿出手帕,把我膝蓋上的沙土擦乾淨,再把傷處紮好。那之後,我哭說腳疼,走不動,哥就把我抱起來……
哥中學畢業,考上醫學院,我也上中學了。哥在家的時候,都關在房間裡溫習功課,夜深人靜,哥坐在床上,躲在蚊帳裡讀書,再也沒有時間陪我玩了。
哥成績好,實習時,被安排在當年的美國空軍基地實習,每周末回來 ; 後來因為工作態度好,在那裡工作了好幾年,結婚後才和嫂子一起去美國。
哥曾經說過要回來看看雙親 , 父親病倒時,哥回來過,之後,他再也沒回來,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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