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cpw.com埃非尔的回响
——遊欧余记之四
/于而凡
当年受非议的庞然怪物
忽然成了城市的骄傲
隔世庞毕度也来仿效
游人的留照
是向历史致敬
还是对荒诞的时间嘲笑？
埃非尔铁塔，是巴黎的名片，世界各地游人去巴黎，必在它前面照相留念。铁塔矗立在塞纳河南岸法国巴黎的战神广场，于1889年建成，是当时世界上最高的建筑物。
当年，为了庆祝法国大革命胜利一百周年，巴黎将再次举办世博会。1886年，面向全球，法国进行世博标志建筑的设计招标。古斯塔夫·埃菲尔建筑团队的方案，在大赛中脱颖而出，塔名也因此而名。
其实，当初这铁塔方案一公布，便引起社会的轰然争议。工程一正式开工，巴黎的文学艺术和建筑界参与抗议，其中包括法国作家莫泊桑，这份《反对修建巴黎铁塔》的抗议书，总共有300多著名人士签名。大众的异议无非是：铁塔耸立在巴黎上空，如同巨大的黑色工厂烟囱。这庞然大物将会抹杀巴黎圣母院、卢浮宫、凯旋门等著名的古典建筑。这由钢铁构建的丑陋柱子，将会给有着数百年典雅气质的巴黎古城，投下令人厌恶的影子。
这些意见并不是无中生有，若仔细品味，这铁塔与那些占据城市的古建筑，风格反差太大，若用当时的审美眼光，明显大不协调。可是，这有324米高（含顶端天线）的镂空结构钢铁塔一完工，就迅速成了那年世博最经典的建筑。原本要在世博后拆掉的建筑，时至今日，依然成为巴黎地标和法国之文化象征。在世界各地，都有其复制品与模仿建筑。在申办2012年夏季奥运会时，巴黎市政府也仍然选择在铁塔上做宣传活动。
当年的争议和今日的骄傲，宣示出时间的荒诞。表面看，是时间改变了人们对美的标准，其实，变的不单是审美准绳，也是美学的提升。在古建筑美学中，和谐必须由相近的造型构建搭成，而在现代建筑，更具动感的大美，是在富于张力的对比中诞生。
所以， 铁塔现象还有其续集，1977年，在巴黎老城区，富于创新的法国人，向公众开放超前卫的庞毕度艺术中心！这全然工业建筑式的造型，是新现代建筑的典范。建筑不单凸现了其钢条结构，还把各种运输管子赤裸裸地显示给大众，颠覆了人们固有的建筑观念。与铁塔的全黑不同，这建筑引用了多种鲜艳明亮的色彩，仿佛向四周单一的灰黯古建筑叫阵！
与埃菲尔铁塔一样，这建筑一开头也引发强烈的争议。不过，时间又再次证明，这不羁的庞然怪物，竟成了社区的经济动力，让它所在的老城区，再度点燃其活力。原本是死气沉沉的城角，现今林立了各种画廊与美艺礼品店。在艺术中心附近，也有一家华人开的咖啡店供我憩息。
庞毕度中心工程后，那时的法国总统密特朗再接再厉，策划了巴黎西部的拉德芳斯新区！规划中，特把香榭里舍大道的主线道延伸下去，以著名的古地标凯旋门为起点，在大道新区尽头，伫立了一栋造型新颖的大凯旋门！这粗旷宏伟又富于想象的银灰钢皮新建筑，与古典文雅的凯旋门，遥遥相对应，把新旧对比的张力，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就是在这商务新区，在高楼林立之间隙，我找到了一座设计理念超前的小教堂。
埃菲尔的启示，给予法国人创新的勇气，而铁塔的回响，也让巴黎始终充满活力。在古典建筑的包围中，你随处可以找到超前卫的惊喜。这惊喜不仅在开发的新区或破旧区域改造中出现，在集古建筑精华于一身的市中心，也同样可以找到新意！可看那塞纳河边的卢浮宫，在严正繁重的古建筑中，伫立了贝聿铭大师设计的轻盈金字塔。有了这新颖的玻璃金字塔，博物馆前游客的排队行列，也变得更长了。
旧建筑烘托了新建筑，而新建筑的存在，也让巴黎的旧建筑更能显示出其魅力，焕发出它的第二春。这…应该是回响中最美妙的余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