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的輕飛曼舞與詩意綻放
——品讀法國著名藝術大師蒂埃里•佩尔迪索筆下的精美花鳥
/ 迦南
走進蒂埃里在廣西龍州的畫室,映入眼簾的首先是左面牆邉那幅由好幾幅畫組成的巨幅畫作中那棵大芭蕉和花色大公鷄,及至芭蕉大葉下兩個上下左右不同方位的、比公鷄小很多的黑衣漢子。左上方那个蹲著看手機的漢子譲我想到自己筆下那個守著芭蕉過一輩子的“天苴大叔”。“莫非法國也有類似中國廣西壯族的花神文化啊!”我驚喜、心裏自言,轉身看正前方那幅由四幅畫組成的飛鳥鮮花圖,還有右邉牆面的單幅鮮花、飛鳥、蝙蝠、籠中的大黑鳥等,最後坐著看蒂埃里先生畫蝙蝠。
這正在畫的蝙蝠和他背後右邉牆上掛的蝙蝠畫作譲我想到戴黑帽子的白胡子老仙翁、斗篷飄飛的武俠劍客、風筝“紙鳶”,甚至《梁祝》故事裏人物化蝶为仙的蝴蝶,乃至伊索寓言裏鳥與蝙蝠的故事等等。鮮花、鳥和蝙蝠都是蒂埃里先生的畫作主題。当然,他也畫風景和人物,甚至還有以當今涌向西歐的難民潮爲主題的巨幅畫作。
飛鳥與鮮花,可説是蒂埃里先生的共同主題,除了個别單獨鳥在一幅畫裏之外,大多數畫幅裏,鳥幾乎都輕飛曼舞在鮮花間,無論是單幅畫還是組合大幅畫。
畫裏鳥以黑爲主調,與鮮花的多彩成爲絶妙的搭配。在色調素雅的四幅畫組合的大幅畫裏鳥們圍著花兒輕飛,而鳥兒那如飛似舞、近似静态的輕飛也譲我想到畢加索《格尔尼卡》裏的人或物、塞尚的《漁夫》裏的彩雲、梵高《星月夜》裏閃爍透亮的夜空。在這幅組合大畫裏,飛舞綻放的花蕊與淺色的花葉猶如充满希望的旭日晨空。鳥兒在花間盤旋,依依不舍,牠們似乎還没有走出昨夜牵著花仙子翩翩起舞的感觉……
文化也好比一副眼鏡,不同地域賦予它不一様的色彩,我的記憶庫裏就有一副來自第二故鄉廣西壯族花神文化的眼鏡,隨時隨地都能激發出來,更何況是來到中越邉境小城龍州。我有幸趕上參觀法國著名藝術家、畫師們在此地進行文化交流創作,他們的畫室就設在尚未開業的金桂農貿市場的拉閘門店面。那裏路邉一大片幾乎都是他們的畫室,除了繪畫,還有雕塑。我一間間瀏覧觀賞,唯有蒂埃里先生畫室裏的作品譲我流連忘返。尤其是那幅用多幅畫組合的巨幅畫裏的大植株芭蕉、芭蕉花和芭蕉葉下的人等。
其拉丁文學名爲Musa basjoo Siebold的芭蕉,不等同於學名是Musa nana Lour的香蕉。芭蕉植株高大,葉子更绿更大,果實風味也不同。在中文裏,芭蕉有很多名稱,“天苴”爲其中之一。芭蕉葉可以做屋頂、搭建草棚,紮芭蕉葉青龍用於慶中秋節表演活動。芭蕉花還可入藥,制做成菜肴等。
芭蕉有很多故事,在廣西壯族花神文化裏,女人都是花仙子,從花裏來,回到花神王國去的生死輪回。死於難産的女人,其丈夫必須親手栽種一棵芭蕉苗,守護著,等到它長大第一次開花,還要聽到芭蕉開花時花苞裂開的聲響,這開花聲響通常在夜間,必須警覺清醒才能聽到。只有聽到這開花聲響,其難産亡妻才能順利回到花神那裏,這時男子可以説一聲:“你順産了!”安心離去。錯過了,没有聽到,還要從頭來,再種一棵。壯族花神文化,通常叫花婆文化,這様的文化習俗如今已逐漸被人們遺忘,但有些希望早日抱孫子的壯鄉老媽媽、老奶奶們也有爲女兒、兒媳或孫媳等“請花婆”到家裏的。
文化眼鏡也是翻譯器乃至橋梁媒介,透過這副眼鏡,我讀出了蒂埃里先生畫中鮮花、鳥兒們的靈氣和思想,我用眼神和它們交談、對話,一起讃歎、感謝蒂埃里先生把花兒鳥兒蝙蝠們都畫活了,連同那蒂埃里先生未曾聽到過的芭蕉與花神故事都被激活得栩栩如生了。從這一點來説,蒂埃里先生譲他筆下生靈萬物有了呼吸,會交談,甚至可以走下畫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