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cpw.com执着的守夜人
--记茜茜丽娅
/于而凡
66年华校一关闭，印度尼西亚日报就成了唯一可以在印尼流转的中文读物。报章的副刊，也成了前华校生必追看的页面。当时年少的我，对散文诗歌都不感冒，就只关注小说。而在印度尼西亚日报副刊中，最耀目的小说家名字就是茜茜丽娅！
在那年代，茜茜丽娅在报章上连载的长篇小说，迅速风靡了印尼的华文读者群。她的小说，是那年代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在华文受禁锢的黑夜里，给予多少年轻的读者几许温暖？这些读者，后来也追随她成为一个又一个华文写作者，接棒了华文文学的薪火。就是茜茜丽娅，在那长夜里充当执着的守夜人，为我们保留了印华文学的火种。
茜茜丽娅的爱情小说，本属通俗文学，在严肃文学界里或许得不到重视，可是它在印华文学史上的地位是舉足輕重。其一，她的文笔异常优美典雅，述事流畅情节自然，情感的感染力颇强，在印华文坛可以说是一枝独秀。她的文字，给后来者立了蛮高的写作规范。她的小说，与港台流行的言情小说来比，也不遑多让。与琼瑶依达不敢说，可是和严沁亦舒，是有得一拼；其二，她的小说，放在港台或许不是太抢眼，可是发生在印尼白色恐怖的非常时期，就有了重大意义。可以说，她是以一笔之力支撑了那时期的印华文坛，给爱好华文的读者，保留了文学的热度，也捍卫了华文文学的尊严。有了她和那些先辈们的坚持，才有了印尼改革后印华文学的发展。
谈到香港作家，我相信在那年代，茜茜丽娅是曾接待过来印尼旅游的依达。依达出过一部小说“雨季不再来”，背景放在印尼雅加达和万隆，里头的女主角就是一位在报社当编辑的作家，这应该是以茜茜丽娅为原型再自由发挥吧？可惜没有向她证实过此事。
2008年新加坡学者廖健裕筹划编一本东南亚华裔名人录，我答应帮他写几个印华作家的生平，所以有了和茜茜丽娅做访谈的机会。本来是好机会去询问有关依达之事，可惜当时也错过了。那次访谈，是和她初次会面，那时她身体还行，也显得还年轻。她可能不想面对岁月的流逝吧，很忌讳人家问起她的岁数。当时因为要写生平，问过她的出生年月，她也回避不谈。这又能回避多久？到最后，她和我们都无法与无情的岁月抗争呀！
那时，她已经封笔不写小说而改写新诗。当我问起理由，她好像是对前期专攻小说的成果有点不以为然，而更期望后期写诗的成绩。看来，她这看法是受到东南亚文友的影响。眾所周知，东南亚文坛是少有搞流行文学的，他们和茜茜丽娅的交流，也多是通过其诗作，这就让她误以为比起小说，大家更认可她的诗歌。
这实在很可惜，茜茜丽娅专攻新诗而放弃小说，是弃长迎短。她的诗作，并没有达到她小说的高度，虽然文句典雅语境凄美，却抒情有余而哲思不足，缺乏了意境。而她的小说，在世界华文流行文学，是必有一席之地。
为了向她致敬，为了保存印华文学的历史档案，我们这些曾经的读者，就应该想尽办法，去收集她曾在报刊发表的旧作，去把收集全的小说结集出书。这 --- 应该是印华文友对她最好的纪念吧！
（茜茜丽娅已于2022年2月离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