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華人的“中國夢”(上)
/過客
2011年,第五屆東南亞華文詩人筆會在青島召開,我以越南代表身份參加了會議,并藉此機會遊覽了齊魯大地。“三孔”、泰山、孟廟、蓬萊閣、長山列島……令我沉醉,但憑吊劉公島,我的心情卻十分沉重。
我曾夢想中國也有一位開
121年前,世界排名第四、亞洲排名第一的北洋艦隊就在這裡被日本艦隊全部“生擒”,就像竹扎紙糊。
面對島上制高點矗立
1994年,中國在劉公島打撈起沉船“濟遠號”,船上兩門雙膛150釐米克虜伯大炮使世界瞠目。北洋水師旗艦“定遠號”被運到日本福岡建立“定遠館”,向世人炫耀戰勝者的光環。
慈禧太后曾挪用北洋海軍的70萬兩白銀營造頤和園,給遊客留下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我默默地“感謝”這位“老佛爺”,如果把更多利器交到這批顢頇將領手中,無異以物質資敵。
我在沉思:假如當時中國有彼得大帝、明治天皇這樣的英明而強有力的君主,忠魂的鮮血就不會白流,中國近代史可能會改寫……
消逝的海上夢
我國曾經是海洋大國,殷人就是善於航海的民族。“詩經•商頌”寫道:“相土烈烈,海外有截”。根據郭沫若先生的解釋:“相土(商朝第十一代君王)轟轟烈烈,海外有領土”。殷商滅亡後,逃亡海外是最佳選擇。據考證,中美洲燦爛的瑪雅文明並不是外星人、而是殷人建立的。
明朝永樂年間,“三寶太監七下西洋”的故事,海外華人家傳戶曉。印尼有“三寶壟”,馬來亞馬
以當時明朝的國力,這支浩浩蕩蕩的船隊所到之處,完全可以開疆拓土;可是朱棣只是宣揚王化,客觀上促進海上絲綢之路的形成,但沒有做到“相土烈烈,海外有截”。傾舉國之力,難道只為尋找惠帝下落?實在費解。(又一個)假如,我國當時佔領幾個落腳點,就沒有今天幾個周邊小國瞎起哄的尷尬局面。
鄭和之後,明朝和清朝歷代皇帝莫名其妙地實行了海禁、“片帆不許下海”,使鄭和的壯舉成了燒錢的玩具,輕易喪失了海權。我國從海洋大國退居亞洲一隅,但仍有足夠大的腹地,加上歷來統治者“重農抑商”,人民傳統意識“安土重遷”;面對浩瀚而充滿不測的海洋,我們的先祖望而卻步。
1908年,墨西哥北部奇瓦瓦州發生排華動亂,導致303名華人喪生,華人向祖國伸出求援之手。出人意外,積貧積弱的滿清皇朝居然在1910年派出巡洋艦“海圻號”西去護僑,並向墨西哥下最後通牒。墨西哥這下子可嚇壞了,慌忙賠禮道歉,“海圻號”奉命返航。返航中途,爆發武昌起義,“海圻號”宣佈易幟。護僑任務雖然由於客觀形勢沒能完成,但壯我軍威,為我國護僑史寫下濃重一筆。
抗戰成功後,1946年,中國政府派出“永興號”和“太平號”接管西沙和南沙群島,豎立界碑,並以“永興”、“太平”命名這兩個群島的主島。以後國共雙方忙著內戰,眼看南海諸島被蠶食而鞭長莫及。
海洋是我們的生命線
我國是陸地大國,但又有漫長的海岸線。歷史上,對我們的威脅都來自北方遊牧民族,東面和南面的海岸成了我們的屏障。近代歷史已經改觀,侵略者大都來自海上,沒有一道海上長城,無法保障陸地的安全。
近代的中國,國門屢屢被西方列強(加上一個“脫亞入歐”的日本)的堅船利炮轟開。滿清統治者也意識到海防是國家的命脈,要和東方惡鄰一竟短長,但太后的昏庸,皇權的脆弱,使一切努力都成了白日夢。國民黨當政也無所作為,這副重擔責無旁貸地落到了共產黨和年輕的共和國的肩上。
一切從零開始,談又何易?進入二十一世紀,海外華人終於欣喜地看到,掛著五星紅旗的威武之師在亞丁海域巡航,向東海、南海周邊國家展示我們維護領土主權的決心。我們的海軍衝破了第一、第二島鏈的封鎖,駛向深海。我們成功地在也門撤僑,和俄羅斯在地中海聯合軍演,向全世界宣示:我們不僅是陸地大國,也正在邁向海洋大國。
經數十年奮鬥,我國已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也是世界上最大貿易國,龐大的商船隊通過危險海域要有海軍護航。我國資源有限,對石油的巨大需求要靠進口;沒有海上實力,一旦有事,便被人家掐著脖子。“弱國無外交”,沒有實力作後盾,即使一千個“嚴重抗議”,也只能落個天下笑柄。
十九世紀末,馬漢提出“海權論”,被西方列強奉為寶典。二十世紀初,美國總統老羅斯福遵循這個理論,悄悄地建立了強大的海軍和軍事工業,并開鑿了巴拿馬運河,連接東西海岸,擺脫“門羅主義”的自我孤立。二戰時頭腦發熱的日本軍國主義者悍然偷襲珍珠港,消滅了美國太平洋艦隊一半主力。正當東瀛舉國慶騰時,只有山本五十六大將清醒地如認識到“老虎屁股摸不得”:山本曾長期擔任日駐美武官,親眼見到美國龐大的軍工實力。
馬漢的信徒認為,海軍強國的崛起,一定要以一場海戰為標誌,如日本擊敗了它的兩大鄰國(1895年甲午戰爭和1905年日俄戰爭);英國1588年擊敗了西班牙的無敵艦隊;1898年美西戰爭,美國把西班牙趕出拉美和菲律賓。又有一批軍事專家唯恐天下不亂,認為新興大國必定挑戰守成大國,兩次世界大戰就是這樣爆發的。今年三月,美國對華學者達蘭發表演講,悲觀地認為中美關係已達最低點,戰爭一觸即發。
我國打的是經濟牌,如“一路一帶”、自貿區、亞投行,光明正大,和美國到處拉一幫小嘍啰,堵絕遏制回然不同。我們從來不侵略別國,只在家門口布防,不與美國爭霸,因此我相信中美之間磕磕巴巴難免,但經濟聯繫千絲萬縷,仗是打不起來的。
海外華人最怕的是居住國和中國產生摩擦;一旦風吹草動,華人首當其衝,無端成為替罪羊。因此,我們衷心希望中越雙方遵守“十六字方針”,世世代代友好下去。我也相信美國總統代表美國人民的智慧,擺脫“戰爭必然論”的陰影,承認中國的和平崛起,謀求互利共贏的發展之路。
憧憬“塞外江南”
我沒到過黃河,但在小學時就聽到老師講解“黃河百害,唯富一套”,令我憧憬滾滾黃沙中一副“塞外江南”的優美風景畫。河套的富足是靠黃河的賜予。黃河,孕育了古老的華夏文明,她老人家的脾氣卻是那麼陰陽不定。翻開歷史:花園口決堤、奪淮入海,令人談虎色變。
意想不到的是,這條咆哮的黃龍,自1972年就屢屢斷流,1997年斷流達到226天。“大河上下,頓失滔滔”詩意成了一語成讖。人們把黃河水喝盡、用盡,直到斷流,才意識到除了生活用水,生產用水,還有生態用水;水資源絕對不是用之不竭、取之不盡。我國人均水資源擁有只有世界的1/4;這杯水到了北京人口中只剩下1/88!我國二千萬人口的首都,單是每年洗車用水就用掉整個昆明湖。沒有辦法,只有向大地索取,使北京地下水位降低了
1952年,毛主席來到開封黃河大堤上,他沒有過多地提及黃河治理,而是意味深長地說:“南方水多,北方水少,如有可能,借點水也是可以的”。一個“借”字,翻開我國長達半個多世紀、步履艱難的“南水北調”工程。
這個人類歷史上規模最大的調水工程,沒有綜合國力的支持,到頭來都是紙上談兵。跨進21世紀,我國國民生產總值已突破萬億美元,調水工程東線和西線已有條件於2002年同時上馬。其中中線高
2013年東線一期工程完工,2014年通水。
西線工程要鑿穿長江黃河的分水嶺巴顏喀拉山,把長江上游通天河通過長
拋開詩人的幻想,話說回來:漢江水歷盡千山萬水,北京人要花多少錢才能喝到一杯?我們還要把水“還給”黃河、海河、淮河及地下水。這是千年大計,把費用分攤1000年,成本就微乎其微了。可惜,我們這位南方母親已非壯年,三峽水庫要蓄水,洞庭、鄱陽、洪澤等大湖面積日益縮小。恐怕有那麼一天,我們又要再演第二集“南水北調”,把珠江水注入湘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