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 族 / 段春青
一直以為他們該住在山上,搭建一間棕櫚樹屋頂的房子,旁著高山,面向草原而居。人們背著竹藤籃子上山耕種、放牛,日子過得普片清貧,可一定沒有多少歷史可背負。實則,他們才是真正被時間洗禮過的民族,一直都在壓迫著他們的,正是過去明晃晃的包袱。
相傳源自中國某一沿河流域的他們不斷遷徙,分成兩個主要部分,一部分往泰國,並建立起輝煌的王室,另一部分則進入緬甸,而他們的成就說出來,並不亞於泰國的族人。他們不斷往緬甸覆蓋,建立起一個色彩繽紛的朝代。
這支族系進入緬甸,帶進了祖上優質正統的民俗文化,也帶進了純淨的上座部佛教,並安穩悠然地在蒲甘修建歷史和信仰,不幸的是,任何一個民族都逃不開時代的疊變,更強大的民族,絕對不會甘於次座,你願也好,不願也不行,孟族人在強悍的緬族統治者雍籍雅的刀鋒下,一代王朝就此易主。從此,他們不斷經過另一民族強制的文化洗禮,悠悠250年,雖不算徹底,但傾軋也幾近崩塌。他們連帶自己的文化也輸得幾乎完全,近點的指現代使用的文字,孟族人說,那也是輸掉的部分。
傳說在緬甸江河流域,佛陀曾預言過將有一個王朝興起,兩只金色的“恆達鳥”飛來,這鳥,以後成為了孟族人篤信追隨的一個標志。他們從旗幟到用具,都小心翼翼地刻上了金鳥,我想這更多想表達的,不是惦念歷史的輝煌,我更願意相信的,是因為他們只是虔誠的信徒。兩百五十年前,民族是強大過了,從泰國到蒲甘,你一說,也可以有據有節地娓娓道來,所以金色的鳥成為他們旗幟上的一個民族像征,並不為奇了。
孟族人家的屋內,擺放古樸的木琴、茶杯,一間高腳木屋子,樸拙雕刻的屋檐和敞亮的木梯子,你走上去,走在裡邊,涼涼的,靜靜的,這是空蕩的回廊凝結的一種靜,連帶心也靜了下來。
姑娘身上的民族服裝,手工精細,流線斑斕,她斜跪在堂屋門內,雙手合十向你微微傾斜身體,姑娘微笑如花,說這只是傳統問好的禮俗。她就像牆屋上懸掛著的紅底金鳥旗幟,標杆著你無法輕易動搖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