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cpw.com残缺与悲情 /劉一氓
小说中的男主人公到了德国，下机前机仓里播放着披头四的乐曲《挪威的森林》。“我抬起头眺望浮在北海上空阴暗的乌云，想着自己往日人生中所丧失的许多东西，失去的时间，死去或离去的人，已经无法复回的情感。” 空中小姐见他将头埋在掌中，在他身边的座位上坐下，问他是否事。“不要紧，谢谢你，只是有一点伤感而已。”“我有时也会样……” 她站起来，对他露出非常美丽的笑容。——村上春树小说《挪威的森林》在忧伤的怀旧中开始。
在家隔离避疫期间，我用几天时间，时断时续地看完了这部书。小说用回忆的方式，以青年男子渡边年轻时的一段生活为主线展开。渡边上高中时，与他唯一的好友Kizuki、Kizuki的女友直子，组成一个与世无争的三人世界。健谈开朗的Kizuki在毫无征兆下忽然自杀了，没有留下片言只字，没人知道为什么。为了避开痛苦，渡边与直子各自到东京上大学。渡边在此邂逅了各种人物和故事，这些断片组成了他青春期刻骨铭心的回忆。与直子，小林绿，玲子三段不同性质的爱是本书的主要内容。在东京，渡边无意中与直子在车站相遇，开始了约会。每次约会都默默无言，没有目的地踏遍了东京的大街小巷。然后在一次欢好后直子消失无踪。许久之后，渡边收到她的来信，循着她的指示到深山的一家疗养院找到她，原来她有轻度的精神病态，在那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直子的姐姐也像她前男友样，在二十多岁时自杀，没有留下遗书，从书中所描述的看，应该是忧郁症吧。另一个女孩，纯洁善良的初美深䧟情关，难以自拔，在自私绝情的男友离开她两年后，她和别的男人结了婚，婚后两年也割腕自杀了。最后，直子也因精神病恶化，放弃了与渡边共渡余生的想望，在黑夜的森林中上吊，终结了自己年青的生命。四个自杀者中，有三人是因为精神的缺憾。精神病应该是很痛苦的一种疾病吧？不然不会那么多患者舍弃这美丽的世界，选择将生命结束。事实上，现实中一相当部分的自杀者也是因为精神困扰。在本书中，作者似乎不将精神缺憾作为一种病态写，而是视为人生常态的一部分，是生命不完美的象征。那些年轻的生命轻烟般地消失，死亡的阴影像薄雾般弥漫于书中，生存的人，带着对死者的回忆生存着，死亡存在于他们的生活中。小说中的人物多有孤独的，冷漠的，唯我的，病态的悲剧特质，内心总与外界保持距离。这些特质，在小说中多少被美化了。爱，或淡然，或深刻，发生在这些人之间。或许这些特质普遍而隐秘地存在于多数人的心中，因而村上春树会有那么多痴心的读者。
小说中加插了不少性的描写，这些文字全无美感可言，老实说我并不喜欢，甚至觉得对小说的唯美风格很一种很大的干扰。作者有何用意？我猜不透。是对人生赤裸的解剖？借放荡来麻醉内心的空虚和迷茫？还是将其视为哀愁的一个出口？其中有一节写放浪不羁而又心情沮丧的小林绿在她父亲死亡的第二天，打电话平静地告知渡边，请他不必去参加葬礼，然后问他什么时候带她去看色情电影。这一笔有些触目惊心。对生死的淡漠，对肉欲的追求，透出一种绝望和颓废。这不是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而是浸透着日式悲情的一部作品。
小说讲的是什么呢？或许是人生的残缺和悲哀吧，当然还有死亡和伤逝。这原是日本文化的重要部分。从这部书中，除了哲学性的东西外，我感觉到的更多是书中人的情怀和心境。生命的不完整和由此而来的遗憾，使人读来心头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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